科技深入生活,商業整合設計,我們正處在一個必須以跨界的眼光,來推動創新的年代。

奇想創造董事長謝榮雅從在宏碁電腦做工業設計,到創立設計工作室大可意念,跨界推動服務設計,然後在2010年創業成立奇想創造,轉往創新商業服務,2014年9月又獲鴻海投資成立富奇想,跨入智能居家的「牆經濟」。他個人生涯的轉變,都恰巧站在台灣產業轉型的浪頭上。

勝義科技營運長林宏儒以法律雙學位的背景,擔任企業專業經理人,接著投入時尚產業夏姿當營運長,2009年又與哥哥林宏正共同創辦勝義科技,自行研發混合式定位平台和位置資料庫MobileLocus,擁有全球超過10億筆位置資料。創業的路上不斷轉換方向,運用行動定位技術的場域從救災、定位授權,然後投入行動廣告,並定位為位置商業服務(Location Business Service)。

兩人不只在個人生涯上不斷跨界,創業的路上也是不斷整合不同領域。對他們而言,跨界是十分自然的事,因為人是先有了界,才有跨界之分。雙方都有跨界整合的經驗,科技與服務設計新商業可以擦出什麼火花?

課題2:拆解原生技術,找應用

林:很多人會問:你比Google準確多少?一開始會很執著去比較,我比它定位準50%、準30公尺、省電50%。後來想說50%又怎樣,定位服務準確、省電是基礎架構,重點是有了這些要怎麼去做服務?Google是讓你自己去做應用,勝義則是已經幫大家做好應用,包括跟老師(謝榮雅)合作智慧建築的旅館及跟膜殿的跨界合作。膜殿是智慧零售商店,要觀察人流聚集最多的地方,陳列最新的產品,也方便排班。

謝:在原來勝義的基礎上,很多應用可以展開。一個是在原生技術上找出它可能的應用,未來不是授權技術,而是把服務開始拆分。像是定位技術,有些拿來做廣告,有些拿來找寵物、找老人、找小孩,把技術服務全部拆解出來,在每一個項目裡獨立布下專利並技轉,這時候原生的創意,就不只是技轉技術,而是一直拆分得更細。

其次,設計對軟硬整合帶來的價值怎麼拆分,甚至不是拆分出一個商業模式,而是直接拆分出一個BU(子公司)。未來創投再投這個BU,而核心的部分就在母公司裡。我們如何從原來的定位,把軟硬整合延伸出新的型態,形成一個服務系統?怎麼從這個地方拆分幾種狀況,得到新商業模式的運作?奇想創造跟兩個子公司奇想生活、富奇想的關係就是如此。

林:我們一直說我們的東西可以軟硬整合、服務物聯網,可是我們一直都只有軟體。人家都說定位用Google就好,但是App開發者不必付錢給Google,是因為蘋果、三星等手機廠商都已經付了授權金。穿戴式裝置用Google的定位服務就要付錢,所以開發者開始用Linux開發,也開始有人找我們做穿戴式裝置的定位服務。很多人用藍牙做寵物定位,我們的位置技術可以知道相對位置和絕對位置,知道寵物在哪裡。

課題3:共扛成敗責任,才是深度合作

謝:怎樣進行資源整合、如何跨界、發揮自己最大的優勢?你要先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,在總體裡面知道自己的位置。

年輕的創業家和設計師缺乏對自己能力或條件客觀的了解,難免因為自我感覺好或是我執,認為自己的東西非常棒。但能不能在年輕不純熟時,就知道自己不純熟?知道誰比你厲害?

我拿很多獎,但我不會拿藝術層次很高的作品去參賽,也不會純然只做技術,而不談美學。我會游走在這中間,在美學、對消費者理解的商學、技術整合、品牌理解程度,每一個項目都拿到一定分數,著墨在這之間的均衡,所以我在面對每一個資源時,知道自己可以補它哪件事情。像我這樣的,全台灣沒有幾個人,我非常清楚知道這一點。

林:我提案失敗的案子很多,20~30個案子有一個能成功,並往下走就很不容易。這時候就必須去了解自己公司目前能做的是什麼?資源有限,公司不過就20幾個人,幾個案子進來就塞滿了。這也是一路走來創業者的經驗,一開始一定是先求有再求好,再去篩選。

謝:我開業20年,基本上,90%的人都可以不用理會,有的只是基於比價、業務和好奇心,你要找到最關鍵的人,在他事業最關鍵的點上,又願意釋出資源,才值得往下談。自己的核心很重要,那會讓很多領域自動跟你碰觸。不是想包山包海什麼都做,也不是為了營運的考量。

林:但是要能夠篩選,不太容易。別人來找你,可能只是比價問一問,要從中去學習。我們會做App,但不會單純只接做App的案子,除非跟我們的定位技術有關、未來能夠有更深的合作,或是有前瞻性的案子。團隊的討論很重要,我們要不要做?要做要犧牲什麼?創業家沒有什麼了不起,我很幸運有一個很好的團隊。

謝:策略合作成功的因素,大多都是檯面上的成功,例如得獎或賣得很好,但總體來看,成功的比例並不高。每個策略合作都會說,你是他的策略合作夥伴,但是怎樣才能達成策略?什麼才能讓這個策略成功?策略必須深到某個程度。如果一個產業告訴我,你幫我做外觀設計就好了,就如同找勝義科技做App一樣,滿口說策略,那絕對不會是策略。

林: 2012年有家國際技術整合公司,找我們的技術找很久,本來要自己開發但無法突破,沒想到我們做出來了,談完後他們給出一筆很好的授權金。因為是很重要的策略夥伴,公司所有的人都去支援這個案子。但是沒想到2013年上半年和下半年的市場完全不一樣,他們跟我們的合作要暫停,我們有點震驚,怎麼辦?只好回來做我們自己的事。然而市場轉變很快,我們自己沒有調整好,2013年遠遠落後市場,直到2014年才又調回來。

謝:你一定要涉入到他的核心,甚至你們合作模式裡要綁出共同成敗的責任,才有可能是策略。成功與否對你來說是痛或不痛?他願不願意跟你形成對賭的關係?甚至到賣得好,願意分潤給你,能不能兩邊的利益共綁得很緊?否則表象上說以後多交流,那怎麼策略?

林:策略合作很重要的是,你要知道自己能做什麼,不要隨風起舞,除非你被併購了,那就一定要跟著人家。你一定要知道我要怎麼跟他合作?不要整個被帶著走。當初對方也有保證幾年的合作,所以我在2013年沒有急著找錢,也想好4年內不用再找錢。我們對技術很有把握,可是市場變了,他們沒有想清楚的話,沒辦法繼續往下走,這對我們是很大的痛苦。所以後來的合作,都是在我們可接受的範圍內去做些調整,不會整個資源投下去做,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學習。

謝:通常成功的案子裡,對方願意把你當做策略性合作夥伴,不是只有產品找痛點而已,而是這個企業本身也面臨它的痛點,面臨很大的危機和瓶頸。

我常講破壞式創新,企業和策略性夥伴本身也面對一個必須破壞才能創新的階段,要有痛處尋求其他的資源突破,找你合作的深度才可能更深。

*全文詳見數位時代